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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辉
今年盛夏时节,我再次从杭州出发,目的地:临海。
寻访手工艺人已两年,成果寥寥。
这次寻访不同,因为目标明确——临海的箍桶匠胡尧龙。
近年来,“工匠精神”忽成热词,其精神被提倡,但精神所依托的载体——民间工匠却正在消失。
资料图。CFP提供。
寻找传统木匠
一次邂逅,触发了我寻访民间手工艺人之念。
2019年冬,北京的傅老师来杭,聊天时她问:能否帮忙找一个能做榫卯结构家具的木匠师傅?她有个挚友,开国大将之子,七旬年纪,迷上了木工活,欲将此作为晚年的业余消遣,希望能找个师傅拜师学艺,然遍觅京城,却未找到能做榫卯结构家具的木匠。
“你做过木匠,你来教?”傅老师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傅老师是我崇敬的师长,上世纪80年代初,我初入媒体,她已是红遍全国的名记,她的作品是我模仿的范文。入职不久,我有幸参与她领衔的一次重大采访活动,在她麾下初尝当记者的乐趣,我一直很敬重她,我是她的铁杆粉丝。
我幼时随父下放农村,在农村长大。在20年农村生活中,有6年的木匠经历。当年我所在的山村,百户人家,手工艺人占三分之一,木匠十多个,泥瓦匠几十个,还有油漆匠、箍桶匠、篾匠,几乎户户有工匠。我们家就有3个工匠。
从某种意义上说,木匠是百工之首。几千年来,人们赖以生活的房屋、家具、车船、农具都离不开木匠。
浙南临海是百工之乡,找个木匠应不成问题,我随口答应了。
遵傅老师嘱托,2020年春夏之交,我回了趟老家。
2022年7月13日,航拍浙江台州临海夜景。CFP供图。
我的老家在浙南古城临海城西南一个叫温家岙的山村,1958年,我4岁那年回到故乡,从此,我就在那个山村生活了20年。温家岙山多地少,人均耕地才2分多,靠土地无法生存,为生计所迫,村民纷纷学艺。1968年,我哥先学木匠,1972年,我步其后,也成为乡村木匠,而弟弟则成为油漆匠。
农村风俗,男子结婚,最穷也须做一套家具,木匠就是为他人作嫁,婚床、橱柜、餐桌,写字台,这些是结婚必备的家具。当时的家具都是传统的榫卯结构,实木制作,其中最复杂的是三重倒挂的婚床,床的前檐精心雕刻,分三层由低及高向里次第展开,木匠完成后,由木雕师傅雕刻出各种人物图案。婚床是对木匠技术要求最高的活,一般木匠做不了,我哥很快学会,我也跟着他做过几张婚床,但我始终无法独立操作,后因这种床不实用,费时费力费钱,最终没人再做了。到上世纪80年代,这样的婚床就在当地绝迹了。
女子结婚陪嫁品主要是木桶,江南古有“十里红妆嫁女儿”的风俗,全套木桶120种,抬嫁妆的队伍绵延里许。当然,嫁女的木桶是箍桶匠的活。所以,木匠与箍桶是农村百工中最重要的两个工种。
那次回乡,我照例去发小家,乡亲们围上来嘘寒问暖,我乘机询问村里木匠的现状,大家七嘴八舌回答:木匠有啊,但只会搞装修,不会做实木家具了!那么,现在还有人请木匠上门做家具吗?发小回答:“现在的家具,都是家具店买的,便宜又美观,谁还请木匠上门做家具啊?”发小那口吻,好像我是“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落伍者。
聊起村里原有的工匠,大家鸡一嘴鸭一嘴:许多工匠已彻底消失。譬如篾匠,我们村多山,漫山遍野的竹子,篾匠曾大显身手。现在呢?竹子烂在山上都没人砍了,竹子每100斤30多元,让人白砍了去也不要。箍桶匠也没有了,现在塑料桶、不锈钢桶又美观又便宜,谁还要那笨重的木桶?打铁匠、铜匠、银匠也都没有了。
寻访无果。回到县城再打听,县城也找不到传统木匠了。
那天很意外与古城名画家吴立民先生邂逅,多年不见,相见甚欢,神聊了一个晚上。吴先生已80多岁,身体健朗。当年他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油漆匠,我们有过共同的生活经历。那天的聊天把我带回到过去的岁月。
古城绝响
吴立民与我同一个公社,是邻村兰田村的,我们村因没有小学,我当年就是去兰田村上的小学。每天上学我都会遇见一个青年,牵着一头水牛沿溪边走去,他就是吴立民,一个在杭州已出名的年轻画家,上高中即发表多幅画作名闻杭城。60年代初被下放到兰田村。他因将生产队的牛尾巴剪下来制成毛笔画画而被五花大绑接受批斗。后来他自学油漆,并将国画、西洋画引入油漆行业,将《西厢记》《空城计》《水漫金山》等古典题材画到婚床上。文革期间,他又把“李铁梅”“杨子荣”等样板戏人物和场景画到婚床上,大受欢迎,名动一时,他也因此成为当地有名的油漆匠。1979年落实政策后,他才恢复绘画,在业界较有影响,他还在中国美院举行个人画展,我曾为他做过报道。
“野无遗贤,这是理想的社会状况,而大部分时候,野有遗贤则是常态。吴立民就是当时社会中的遗贤。”一位在大学工作的朋友这样评价。他说,在动荡中的社会,一些一流人才流落社会底层, 他们的专业被荒废,学识才智却在非专业领域释放出来,引领某方面的时尚。上世纪70年代,他在一个山村小学见到一位老师,竟是北大毕业的,后来那个山村走出多位大学生,这与这位“遗贤”大有关系。“野有遗贤”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社会的另类贡献。
尤立俊在工作。
朋友的话勾起了我的记忆,临海古城也曾有过影响很大的“遗贤”——两位大师级木匠,他们是尤立俊和雷云。
1975年,临海木匠圈内出现一股拼花家具的时尚之风——所谓拼花是利用一些纹理鲜明的木料在家具立面上拼出各种不规则图案,以提升家具的外观,引领这一时尚的便是尤立俊和雷云,他们是古城的传奇,虽然他们都不是专业木匠,水平却远超专业,直达巅峰,他们技艺高超,声名卓著,他们做的家具吸引了许多专业木匠前往观摩。
“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作为专业木匠,当时我们也很渴望能亲炙大师,聆听教诲,得到指点。我们很快如愿:当医生的叔叔与雷云熟悉,经他联系,1976年初春的一个黄昏,我们前往台州地委党校拜访雷云。
雷云。
当晚我们在一间工场里见到了这位戴眼镜的中年人。白炽灯下,他正在为一张方桌上油漆,原来他不光会木匠,还会油漆,他旁边一只刚完工的床头柜式样新颖,结构精巧,台面和柜门采用的正是我们渴望见到的拼花技法完成的,鲜艳的纹理,被拼接成不规则的图案,新颖别致,柜门和抽斗的把手精致小巧,匠心独具。
眼前名木匠,却是落魄文人,他是从省委宣传部下放来的干部,满腹经纶,聪明绝顶,木匠油漆全是无师自通。
拜访雷云,获益匪浅,他与民间工匠不同,绝不奇货可居,敞开向我们讲述了拼花工艺的要领,窗户纸被捅破,我们很快掌握了技术要领,此后我们做的拼花家具很受农村时尚青年的青睐。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若干年后,我上大学,当记者,一日在省委大院再遇雷云,当年古城名木匠,此时已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全国著名马列主义理论家。再后来,我写他的一篇稿子得到两位中央领导批示,雷云被列为全国思想文化领域的重大人物典型进行宣传,浙江还组织了演讲团巡回演讲。感谢生活,让我与这个传奇幸遇。我在一篇写他的稿子里这样描述:“我很奇怪,一个学者,他的智慧何以会在与他的专业毫不相干的地方流光溢彩?血液中澎湃着马恩哲学思想的专家,是如何将哲学风干成一根根木料,化作一个个精准的榫头,将理性的情怀结构成一件件家具?他不但擅长风琴、扬琴、笛子、箫、二胡、京胡等乐器,还亲手制作了扬琴和二胡。哲学是雷云的专业,木匠只是他的业余,而业余精湛到让专业来学习,他的专业岂不更是了得?”
拜访雷云后,我们原打算马上再去拜谒尤立俊。但就在此时,一个改变我生命轨迹的机遇突然而至:临海建筑工程队招聘工匠赴武汉支援武钢建设,我应聘成为新中国第一代农民工。武汉3年,正是中国社会发生巨变的转折点,此后平反冤假错案,恢复高考,落实政策,被时代大潮裹挟,我的命运也发生了巨变,跻身新闻队伍后,我沉浸在激情燃烧的岁月中。
尤立俊在我心中渐渐淡远。
2013年,91岁的尤立俊驾鹤西去,我闻之怆然,此生就这样与这位大师失之交臂。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尤立俊的家具吗?他女儿尤碧华和我同住靖江小区,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原临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金昌荣提议。
那天下午,我走进尤碧华家,见到了那张让我梦魂牵系了40多年的精品之作:拼花写字台。
尤立俊的拼花写字台。
尤立俊写字台的拼花台面。
尤碧华告诉我,她父亲的创新之举却是因窘迫的现实所逼。临海因森林惨遭破坏,木材奇缺。尤立俊便收集各种废弃木头边角料进行拼接。一次,他买了一堆樟木根当柴火,锯开来却发现纹理奇特,色彩鲜艳,奇香扑鼻。这鲜艳的纹理使他心有所触,便将这些废料拼接到橱柜门面上,谁承想有心栽花,无心插柳,这拼接的家具立面,纹理清晰鲜艳,效果奇特,如同国画,油漆时无须着色,刷上清漆保持本色,别有一番韵味。这意外的效果使尤立俊大喜过望,拼花家具随之诞生。从此,樟木树根成了他拼接家具的首选材料,其木纹色彩斑斓,或写意,或山水,或泼墨,画面妙趣横生,怒狮奔马,彤云溪流,鬼斧神工,浑然天成。这一独特技法完成的新颖家具马上流行开来,成为一大时尚。
尤碧华说,这张写字台是他父亲的倾心之作,耗费了8个月时间,是他从事拼花家具费时最长、倾注心血最多的精品。作品完成后在当地引起轰动,吸引了许多专业木匠前来观赏。
呈现在我面前的这张写字台,从边框到台面到门的立面均由拼花装饰,呈赭红色,鲜艳华贵,台面用木纹拼出一幅国画,画面栩栩如生,左侧呈现的是一个状似仙风道骨的古装老人,长衫飘逸,束发成卷,白须飘然,身子俯伏,两手撑地,头却虔诚地仰起,凝望着眼前那个层峦叠嶂的仙境——那仙境,隐隐绰绰,似群仙齐集,那些仙们,似人非人,似怪非怪,右侧天宇高悬一个无眼无鼻无嘴的头像俯视老人,那是天国中的上帝?
尤立俊的拼花床头柜。
从尤碧华家出来,我很感慨。大师已成绝响,大师所依托的这个行业也行将湮灭。
此后,我邂逅一位叫钱祖其的同乡,他是木匠,50多岁,拥有一支上千木匠的工程队,在浙江全省各地承接各种木工工程。我问他会不会做榫卯结构的实木家具,他歉然摇头,问及他的工程队里有没有这样的木匠,他一脸茫然:现在谁还要做实木家具啊!只有红木家具厂还在做榫卯结构的实木家具,但那也已经不是传统的手工,而是以机器为主。
箍桶将成“活化石”?
1997年,我应省考试院之邀,采写自学考试为农民带来的变化。那天赴江山采访,中午在一个路边店用餐,服务员端上一木桶米饭,一股清香袭来,我心里陡然一愣。入嘴,味蕾顿被唤醒,那是一种特殊的香味——杉木香!米饭是用杉木桶蒸出来的!我老家的铁锅锅盖都用杉木制成,米饭都带有一股淡淡的杉木清香。而用杉木桶蒸出来的米饭,杉木香与米香交融,粒粒浸润着奇特的香味,那是久违了的妈妈的味道!那香味触动了我心底柔软的一角,勾起我对农村生活的全部记忆,一种不可遏制的情感从我心底涌起……
那顿饭,就着小溪鱼,我吃了3碗,这使陪同我的省考试院副院长冯成火大为惊讶,从此,我的这一“壮举”便成为他在许多场合的谈资。
盛夏赶到临海后,我与堂妹叶萍联系。叶萍和我同村,她爸就是一个箍桶匠。上次在临海与叶萍说起箍桶匠,感叹这一民间工艺的消失。叶萍有心,不久来电,她说她已找到临海古城一个箍桶匠,他有一家作坊,专做传统木桶,这个人叫胡尧龙。
“哥,你什么时候回老家,我陪你去看!”她在电话里热情相邀,这才有这次临海之行。
那天上午,叶萍陪我去见胡尧龙。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胡尧龙的操作间竟就设在当年雷云做木匠的党校,如今已改成养老院。
走进这个操作间,就如走进一个传统工艺品的世界,里面堆满了各式新完成的木桶:饭桶、水桶、酒桶、米桶、果盆、脚盆、马桶、拗斗,这些木制器具,千姿百态,圆润精致,充满美感。
我曾采访过宁海民间收藏家何晓道,他创建的“十里红妆博物馆”,展示了旧时女人与婚嫁有关的器物,婚床、花轿以及明清江南富豪嫁女的木桶,什么讨奶桶、茶壶桶、茶道桶、便桶。“天亮要箍天亮桶,晏昼要箍午时桶,日落西山黄昏桶,半夜三更要紧桶”,木桶成为江南人吃喝拉撒须臾无法离开的生活用具。
城市化浪潮汹涌,农业文明的遗存被摧枯拉朽,木桶被不锈钢、铝制品、塑料等价格实惠、轻便耐用的产品所替代,年轻人已无耐心来欣赏笨重的木桶,更倾向于轻便实用。没有了需求,失去了市场,箍桶业的淘汰也成必然。
胡尧龙在箍桶。
胡尧龙,1947年生,身板结实,须眉皆白。1960年学箍桶,3年出师,后又跟随箍桶大师李祥海进一步学艺。胡尧龙说,李祥海是当时临海最出名的大师级箍桶匠,技艺高超,当时工匠无论木匠、油漆匠、箍桶匠日薪都是1.6元,独李祥海是1.8元,收费贵还难请到。
这对师徒很是投缘,胡尧龙对师傅崇敬有加,李祥海也器重胡尧龙,感其孺子可教,技术上不设防,胡尧龙技艺日精。李祥海后来还将侄女嫁给了他。
1979年,胡尧龙被安置,有了铁饭碗,他虽不舍,但毕竟铁饭碗难得,只好扔掉“木饭碗”,从此告别箍桶匠这个行业,直至2006年退休。
不舍,是因为喜欢。胡尧龙一直有个念头,要把师傅的技艺传承下去。疫情爆发,闲居在家,胡尧龙萌发了重拾旧艺之念。但箍桶所需的各种工具多已散失,去找铁匠,遍觅临海城也没能找到一个,而市面上也无法购到箍桶工具。胡尧龙转一寻思,临海当年曾有许多箍桶匠,虽歇业了,工具也许还留着,他在临海、仙居等地四处寻访收购,找了十多个已歇业的箍桶匠后,终于凑齐了工具。
胡尧龙的箍桶工具。
歇业40年后,胡家铺子开业了。
“过去,嫁女全套嫁妆有120种木桶,那是富豪的排场,到我这一代没有了,我跟师傅一起最多做过五六十种,光果盘就有24种。”他说。
3年来,胡尧龙根据记忆,将过去做过的木桶一个个还原,目前已制作了几百个。他守住一条底线:不卖钱,熟人要,他就送。他说他生活简单,退休工资够花了。他打算制作出完整的一套木桶供市里展出。
问及箍桶行业有无重振可能,胡尧龙摇头。他说,箍桶也好,木匠也好,都需要多行业支持方能维持,最关键的是工具没办法买到了,过去只要告诉铁匠需要什么工具,铁匠就会锻打出来,现在不行,即使有铁匠也不知道工具是什么样子,更何况现在连铁匠这个行业都快绝迹了。另外,木桶需要上漆,精美的木桶要用生漆、桐油甚至用黄金朱砂来漆面,现在能熬制生漆的师傅也难找了。他还算运气,找到了歇业多年的一位周姓师傅,他能熬制生漆,但绘画书法欠缺,好在周师傅把在大学搞设计的女儿拉来帮忙,才为他的木桶绘画上漆。而就箍桶匠本身来说,黏合筒体的材料是生漆加黄鱼胶熬制成的,真正好的箍桶匠熬制的生漆鱼胶,桶打破了,黏合处都不会破,所谓如胶似漆即如是。现黄鱼胶已很难买,质量一般的都要近2000元一斤。
胡尧龙叹息:“师傅的技术失传了可惜,我也很想把生平所学传给后人,但今天的年轻人谁愿意学这个呢?如果有人肯学,我不要任何报酬教他!”
不能传承,胡尧龙岂不成了“活化石”?
最后一代?
从胡尧龙的作坊出来,回望他制作的各类精美木桶,赞叹之余,心头却漫上一丝忧虑。75岁的胡尧龙,一身技艺,后继乏人。他制作的这些木桶将成为最后一代?谁能继承他的技艺?传统手工艺的湮灭,是时代进步的必然代价?是工业化时代取代农业文明社会的必然结果?
在临海期间,友人跟我说起,台州日报也在寻找民间工匠,该报辟出“台州百匠探寻”专栏,派出记者深入民间寻访,找到了一批工匠,发表了一批报道,他们找到木雕、漆匠、铁匠、唢呐制作匠等,这些工匠以路桥最多。
台州路桥曾是百工集聚之地,当年我在农村做木匠时购买木匠工具,基本上都去路桥,那里铁匠多,路桥街上当年有打铁铺数十家,有锻打农具的,也有专做木匠、箍桶工具的。当然,现在已完全萧条了。据台州日报报道,路桥现在还有一家铁匠铺,一个叫徐金桃的铁匠在经营,他原来三兄弟都是铁匠,后来两个兄弟离开,只有他还在勉强维持着。显然,已无人能继承他的技艺了,无疑,他将是最后一代铁匠。
同样在路桥经营箍桶作坊的黄仙友,经营惨淡,除了偶尔为一些老人定做木桶,他接待得更多的是来修桶的业务。他感到不会有人来继承他的技艺了。
此外,路桥的叶小玉是佛像雕刻师,他的代表作是100尊皇帝像,至今还珍藏在家,他一直想搞一次“百帝展览”,却一直未能如愿。路桥的油漆匠於奇明曾带过28个徒弟,早已星散,能坚持下来的一个也没有了,只有他还在苦苦坚守。
民间艺人的时代已经过去,工业化取代了手工业,可以预期,属于手工艺人的时间不多了。虽然有些民间工艺已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保护,但能延续多久?很难预料。
这是“寻国家宝藏 十里红妆”在浙江省博物馆武林馆展出时的图片,展示了花轿的前世今生,婚嫁习俗。CFP供图。
前不久,一篇《村子已死》的文章爆红网络。改革开放,大潮涌动,城市化浪潮汹涌,黛瓦粉墙的传统村舍消失,鸡犬之声不再相闻,历史无情,传统农村中曾经的美轮美奂正在逝去……
古色古香的庭院,木格子花窗下,红木条案,翻开的书,窗外庭院,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那些能将木材用榫头结构成传统家具的木匠,那些能用生漆漆出美轮美奂的家具的油漆匠,那些能做出精美绝伦的木桶的箍桶匠,那些挑着缝纫机走村入户缝制衣服的裁缝,已渐次消失在历史的风景线下……
还有那发散着杉木清香的木桶米饭,只能残留在记忆深处……
工业文明正在蚕食着农业文明的乡村百业,这是农业文明的挽歌?
逝去的不可阻挡,该来的必将到来,固然,我们不该怀念旧时女人的三寸金莲,但却不能忘却那些积淀着几千年文化的民间器具。
定居美国的表弟回国探亲,聊起木匠,他说他家的家具都是他亲手做的。是为省钱?
“哪里,自己做比买贵多了。木工是我的业余兴趣。”他答。表弟是工科博士,自诩自制家具绝无经济学意义,只具文化学意义。一则,榫卯结构家具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有传承的意义;再则,社会在进步,人类却在退化,体力劳动减少,为强健体魄,人们在练功房里挥汗如雨。物质极大丰富之后,劳动已成为人的第一需要。因此,他做木匠,既是一种业余兴趣,也是强健体魄的第一需要。
这第一需要能否给消逝中的传统民间手工艺透出一丝光亮?
作者简介:叶辉,光明日报高级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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